第61章 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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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月季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聞傾走過來, 坐到蘇染旁邊，悠閑自在地把手撐在身後的地上，“非要有事？要不然我們一起滾來滾去？”
蘇染瞬間臉紅，他到底懂不懂他在說什麽啊？
聞傾轉頭瞇著眼睛看蘇染, “你不會是又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什麽奇怪的東西？”蘇染死不認賬，反將一軍。
聞傾笑笑，自動放棄了, 換了個話題，“蘇染，你什麽時候再變狐貍給我看？”
“不要。”長個那麽累贅的尾巴就夠倒黴的了，蘇染不想有事沒事就被人捏。
“不肯就算了。”聞傾倒是沒堅持, “月色這麽好, 陪我出去走走？”
窗上都垂著厚簾，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見月色好。
不過蘇染沒來過極虛門，正想出去逛逛。
從心閣樓上樓下熱鬧非凡, 地方大, 每個人都分配了一個單間，大家都在竄來竄去，互相串門, 沒人留意到蘇染和聞傾出門走了。
兩人出了從心閣，沿著湖邊幽靜的小路向前慢慢走。這片湖不小, 兩人越走越遠, 圍著湖繞了半圈, 就看見不遠處有幢和從心閣很像的小樓。
小樓周圍種了一簇簇各式月季, 正是花開的時節。
蘇染覺得不對。
“聞傾，南裴他爹可說過，讓咱們不要去湖對岸。”
聞傾一笑，“為什麽他說不去我就不去？他又不是我爹。”
蘇染，“……”
魔尊大人您親口答應過南禮不去招惹礦上的人的。這個人說的話真是完全不能信。
從心閣住著那麽多明夷山弟子，熱熱鬧鬧。這個小樓卻很冷清，只有兩三個窗口簾子的縫隙裏透出一點燈光。
聞傾收斂笑意，“阿育界防守嚴密，我以前試著潛進去過三次，都只能到外圍，沒能走到最裏面的礦下。難得有他們的人也在這裏，走，我們過去看看。”
聞傾拉著蘇染，打算直接朝小樓那邊過去。
蘇染猶豫，“聞傾，你看看這小樓的地形，一面是水，剩下三面都是空的，月季花叢又那麽矮，四周也沒有大樹，禦劍的話一眼就能看見。咱們就這麽過去，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直接跳湖嗎？”
聞傾道，“跟我在一起，這種事不用你操心。”
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副極有把握的樣子，蘇染不再費腦筋了，乖乖地跟著聞傾。
樓下的門關著，一樓的房間全黑，看起來好像是沒人住。
聞傾禦劍帶蘇染飛到二樓窗口，就聽到裏面有隱隱的人聲。聽著似乎是一個人在教訓人。
“讓你們兩個快點趕過來，你們磨磨蹭蹭，耽擱了這麽多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嘟嘟囔囔不知在回答什麽。
“回去後自己去領罰，我這次也算是倒黴，碰上你們這兩個活寶。下去吧，我要睡了。”那人不耐煩地說。
過了一小會兒，這間房的燈也熄了。
好不容易偷聽一次墻角，沒聽到什麽有意思的東西，蘇染有點遺憾，和聞傾落了下來。
“走？”蘇染問。
聞傾還不打算走，“再等等。”
還等什麽啊？人家都要睡了，還等人家說夢話夢游不成？蘇染還在想時，樓下的門忽然一動，有人在開門閂，同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人不肯留他們虛極門的弟子伺候，什麽活都讓咱倆幹，我這輩子都沒打過水掃過地。”
好像有人要出來。
那一瞬間，蘇染的想法就是，聞傾，你剛剛說過都交給你，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只聽聞傾低聲在蘇染耳邊說，“變狐貍，快。”
然後人就嗖地一下不見了。只留蘇染一個人無遮無擋，傻乎乎地站在那裏。
門打開之前的那一刻，蘇染迅速按星垂教的方法，把靈氣從尾骨起逆行一圈，猛地一抽，人就立刻矮了下去，腰間佩的癸癸和衣服一起落在地上。
還好旁邊就是一小叢尺高的月季，雖然藏個人有困難，藏只小狐貍還是很可以的。
蘇染迅速隱身在月季花後，眼睛盯著小樓門的方向，悄悄地一點一點把地上的衣服也扯到花叢後面的陰影裏。
門果然開了，一高一矮兩個人走了出來。
居然還是熟人，正是被星垂在樹林裏用冰粒射暈了的猛漢和細腰。
剛才癸癸落地，雖然地上是泥土，畢竟還是有點聲音。
“你聽見什麽動靜沒有？”猛漢猛中有細，問細腰。
細腰不以為然，“哪來的聲音，就你事兒多。總不會是那只黑咱倆的小白狐貍又來了吧？”
蘇染，“……”
細腰回手關好門，兩個人一人手裏拎著一個大銅壺，走上湖邊小路，想來是找虛極門的人打開水去了。
蘇染松了口氣，四處找那個完全不講義氣的魔尊大人，就看見聞傾像一只大蝙蝠一樣飄飄搖搖從小樓斜伸出來的飛檐下飛下來，落在蘇染旁邊，順手抄起蘇染。
聞傾抱著蘇染，心滿意足地順了順她尾巴上的毛，體貼地問，“衣服我幫你帶回去？”
蘇染想一想，就明白他絕對是故意的，想方設法要讓自己變成狐貍，而自己居然就真的乖乖落進了他的圈套。
聞傾吃定了蘇染絕對不敢就這麽光光的變回人形，一只胳膊摟著蘇染，俯身隨便把蘇染的東西理成一個包，拎在手裏。
蘇染看他不動聲色地整理自己的貼身衣物，心裏只想去死一死。
“你要去哪？”
蘇染看出聞傾走的絕對不是回去的路。
“哦，去遛遛我的狐貍。”聞傾怡然自得。
蘇染心想，就算我是你的狐貍，現在是誰在用腳走路？還不一定是誰遛誰呢。
這樣一想，心裏倒是平衡多了。
不過被人抱著走路，倒是還挺舒服的。
聞傾見她不掙紮了，胳膊也松了一些，“走路太慢，還是飛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聞傾沒有手，令他的佩劍自行出鞘。禦劍帶著蘇染離開湖邊，沿著旁邊的山谷向裏飛。
山谷裏有小溪，想來就是剛剛那個湖的水源。沒飛多久，前面水聲忽然大了起來，一片峭壁上掛著小巧精致的一個瀑布，一瀉而下，潑珠滾玉，在月色下騰起細細的霧氣。
蘇染剛想讚一聲，聞傾把胳膊一收，蘇染的頭就被悶在他懷裏。
蘇染掙紮著露出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才看到，原來瀑布前已經有人了。
瀑布下是個小水潭，水潭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站著一男一女。
女的好像很高興，“你怎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的？”
聲音極熟，蘇染再努力露出另一只眼睛。
宿南閩家的閩遠珠。怎麽哪都有她？
只聽那男的矜持道，“我上次陪父親來虛極門，晚上沒事，出來逛逛，就逛到這裏了。”不知道又是哪家過來參加乾元會武的子弟。
這男的在月下看來，長得還算過得去，只是全身上下衣飾精致，頭發紋絲不亂，都認真收拾過，也因為知道自己長得不錯，言談舉止都刻意端著，不敢崩，比起聞傾南裴他們隨意自在的天然姿態，就落了下乘。
閩遠珠羨慕道，“真好。虛極門的人一直跟我們說，不讓我們到處亂跑，你們楚西喬家果然就不一樣了。”
楚西喬家？那不就是以前特意來丹房攻略聞傾的喬菡她們家？
那男子點頭道，“你跟著我就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閩遠珠眼中放光，軟軟地叫了聲“喬葳哥哥”。
那個被稱作喬葳的男子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嘴角一挑，伸手就要去摟閩遠珠。
蘇染默了默，這位腦子少根筋的閩遠珠，大半夜的你跟一個男的跑到這個鬼影子都沒有的地方來，孤男寡女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絲毫也沒想起自己和聞傾也是孤男寡女。
正在這時，瀑布的水忽然作怪，離開崖壁，直接朝他們站著的大石頭上撲過來，嘩啦啦潑下去，把兩個人淋了個透心涼。
蘇染擡頭看看聞傾。
有人把他選的地方占了，魔尊大人這是不高興了。
閩遠珠驚慌失措，“喬葳哥哥，這是怎麽回事？”
喬葳的發型被水潑得全沒了，渾身上下落湯雞一樣，也沒顧得上理她，抽出腰上的劍握在手裏，喝道，“誰？出來？”
話沒說完，下一波水已經又堅定地潑了下來，比剛才那波還大。
“喬葳，”閩遠珠顧不得叫哥哥了，說話已經變了聲，“這兒根本就沒人，再說哪有人會這麽弄水潑人？是不是鬼啊？”
喬葳還算清醒，怒斥道，“別胡說八道，哪來的鬼？”轉念一想，“會不會是這裏有什麽機關，布了不讓人到這兒來？咱們快走，別讓虛極門的人看見。”
閩遠珠納悶，“你剛剛不是說你哪裏都能去嗎？”
喬葳被她戳穿，沒了面子，也不理她，自己先禦劍騰空，閩遠珠急忙禦劍跟了上去。
見兩人走了，聞傾才慢悠悠出來，懷抱蘇染，另找了塊幹的石頭坐下。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蘇染話一出口，就覺得好笑，自己和閩遠珠問的一樣。
聞傾順手捋了捋她毛茸茸又軟又厚的大尾巴，撈起她的尾巴尖，“南裴以前跟我提過。他小時候常來這裏玩。”
蘇染甩甩尾巴，脫離了他的魔爪，對他怒目而視。
“都說了不許算計我的尾巴。”
聞傾低頭看看她，“這次不捏，摸摸都不行嗎？真小氣。”隨手用一只手握住她的一對小爪子讓她踩著，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腦門上，用拇指一下下順著她腦門上的毛。
蘇染的狐身好像非常喜歡這個，腦門被他摸得很舒服，瞇起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把下巴擱在他的胳膊上。
聞傾不再說話了。夜風帶來瀑布薄薄的清涼水汽，聞傾的手很溫暖，有一下沒一下的，禦劍趕了一整天路，蘇染這時候才覺得累，閉上眼睛，漸漸地睡著了。
※※※※※※※※※※※※※※※※※※※※
聞傾：我數到十，染染就會睡著，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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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瞬間臉紅，他到底懂不懂他在說什麽啊？
聞傾轉頭瞇著眼睛看蘇染, “你不會是又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什麽奇怪的東西？”蘇染死不認賬，反將一軍。
聞傾笑笑，自動放棄了, 換了個話題，“蘇染，你什麽時候再變狐貍給我看？”
“不要。”長個那麽累贅的尾巴就夠倒黴的了，蘇染不想有事沒事就被人捏。
“不肯就算了。”聞傾倒是沒堅持, “月色這麽好, 陪我出去走走？”
窗上都垂著厚簾，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見月色好。
不過蘇染沒來過極虛門，正想出去逛逛。
從心閣樓上樓下熱鬧非凡, 地方大, 每個人都分配了一個單間，大家都在竄來竄去，互相串門, 沒人留意到蘇染和聞傾出門走了。
兩人出了從心閣，沿著湖邊幽靜的小路向前慢慢走。這片湖不小, 兩人越走越遠, 圍著湖繞了半圈, 就看見不遠處有幢和從心閣很像的小樓。
小樓周圍種了一簇簇各式月季, 正是花開的時節。
蘇染覺得不對。
“聞傾，南裴他爹可說過，讓咱們不要去湖對岸。”
聞傾一笑，“為什麽他說不去我就不去？他又不是我爹。”
蘇染，“……”
魔尊大人您親口答應過南禮不去招惹礦上的人的。這個人說的話真是完全不能信。
從心閣住著那麽多明夷山弟子，熱熱鬧鬧。這個小樓卻很冷清，只有兩三個窗口簾子的縫隙裏透出一點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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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傾拉著蘇染，打算直接朝小樓那邊過去。
蘇染猶豫，“聞傾，你看看這小樓的地形，一面是水，剩下三面都是空的，月季花叢又那麽矮，四周也沒有大樹，禦劍的話一眼就能看見。咱們就這麽過去，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直接跳湖嗎？”
聞傾道，“跟我在一起，這種事不用你操心。”
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副極有把握的樣子，蘇染不再費腦筋了，乖乖地跟著聞傾。
樓下的門關著，一樓的房間全黑，看起來好像是沒人住。
聞傾禦劍帶蘇染飛到二樓窗口，就聽到裏面有隱隱的人聲。聽著似乎是一個人在教訓人。
“讓你們兩個快點趕過來，你們磨磨蹭蹭，耽擱了這麽多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嘟嘟囔囔不知在回答什麽。
“回去後自己去領罰，我這次也算是倒黴，碰上你們這兩個活寶。下去吧，我要睡了。”那人不耐煩地說。
過了一小會兒，這間房的燈也熄了。
好不容易偷聽一次墻角，沒聽到什麽有意思的東西，蘇染有點遺憾，和聞傾落了下來。
“走？”蘇染問。
聞傾還不打算走，“再等等。”
還等什麽啊？人家都要睡了，還等人家說夢話夢游不成？蘇染還在想時，樓下的門忽然一動，有人在開門閂，同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人不肯留他們虛極門的弟子伺候，什麽活都讓咱倆幹，我這輩子都沒打過水掃過地。”
好像有人要出來。
那一瞬間，蘇染的想法就是，聞傾，你剛剛說過都交給你，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只聽聞傾低聲在蘇染耳邊說，“變狐貍，快。”
然後人就嗖地一下不見了。只留蘇染一個人無遮無擋，傻乎乎地站在那裏。
門打開之前的那一刻，蘇染迅速按星垂教的方法，把靈氣從尾骨起逆行一圈，猛地一抽，人就立刻矮了下去，腰間佩的癸癸和衣服一起落在地上。
還好旁邊就是一小叢尺高的月季，雖然藏個人有困難，藏只小狐貍還是很可以的。
蘇染迅速隱身在月季花後，眼睛盯著小樓門的方向，悄悄地一點一點把地上的衣服也扯到花叢後面的陰影裏。
門果然開了，一高一矮兩個人走了出來。
居然還是熟人，正是被星垂在樹林裏用冰粒射暈了的猛漢和細腰。
剛才癸癸落地，雖然地上是泥土，畢竟還是有點聲音。
“你聽見什麽動靜沒有？”猛漢猛中有細，問細腰。
細腰不以為然，“哪來的聲音，就你事兒多。總不會是那只黑咱倆的小白狐貍又來了吧？”
蘇染，“……”
細腰回手關好門，兩個人一人手裏拎著一個大銅壺，走上湖邊小路，想來是找虛極門的人打開水去了。
蘇染松了口氣，四處找那個完全不講義氣的魔尊大人，就看見聞傾像一只大蝙蝠一樣飄飄搖搖從小樓斜伸出來的飛檐下飛下來，落在蘇染旁邊，順手抄起蘇染。
聞傾抱著蘇染，心滿意足地順了順她尾巴上的毛，體貼地問，“衣服我幫你帶回去？”
蘇染想一想，就明白他絕對是故意的，想方設法要讓自己變成狐貍，而自己居然就真的乖乖落進了他的圈套。
聞傾吃定了蘇染絕對不敢就這麽光光的變回人形，一只胳膊摟著蘇染，俯身隨便把蘇染的東西理成一個包，拎在手裏。
蘇染看他不動聲色地整理自己的貼身衣物，心裏只想去死一死。
“你要去哪？”
蘇染看出聞傾走的絕對不是回去的路。
“哦，去遛遛我的狐貍。”聞傾怡然自得。
蘇染心想，就算我是你的狐貍，現在是誰在用腳走路？還不一定是誰遛誰呢。
這樣一想，心裏倒是平衡多了。
不過被人抱著走路，倒是還挺舒服的。
聞傾見她不掙紮了，胳膊也松了一些，“走路太慢，還是飛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聞傾沒有手，令他的佩劍自行出鞘。禦劍帶著蘇染離開湖邊，沿著旁邊的山谷向裏飛。
山谷裏有小溪，想來就是剛剛那個湖的水源。沒飛多久，前面水聲忽然大了起來，一片峭壁上掛著小巧精致的一個瀑布，一瀉而下，潑珠滾玉，在月色下騰起細細的霧氣。
蘇染剛想讚一聲，聞傾把胳膊一收，蘇染的頭就被悶在他懷裏。
蘇染掙紮著露出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才看到，原來瀑布前已經有人了。
瀑布下是個小水潭，水潭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站著一男一女。
女的好像很高興，“你怎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的？”
聲音極熟，蘇染再努力露出另一只眼睛。
宿南閩家的閩遠珠。怎麽哪都有她？
只聽那男的矜持道，“我上次陪父親來虛極門，晚上沒事，出來逛逛，就逛到這裏了。”不知道又是哪家過來參加乾元會武的子弟。
這男的在月下看來，長得還算過得去，只是全身上下衣飾精致，頭發紋絲不亂，都認真收拾過，也因為知道自己長得不錯，言談舉止都刻意端著，不敢崩，比起聞傾南裴他們隨意自在的天然姿態，就落了下乘。
閩遠珠羨慕道，“真好。虛極門的人一直跟我們說，不讓我們到處亂跑，你們楚西喬家果然就不一樣了。”
楚西喬家？那不就是以前特意來丹房攻略聞傾的喬菡她們家？
那男子點頭道，“你跟著我就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閩遠珠眼中放光，軟軟地叫了聲“喬葳哥哥”。
那個被稱作喬葳的男子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嘴角一挑，伸手就要去摟閩遠珠。
蘇染默了默，這位腦子少根筋的閩遠珠，大半夜的你跟一個男的跑到這個鬼影子都沒有的地方來，孤男寡女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絲毫也沒想起自己和聞傾也是孤男寡女。
正在這時，瀑布的水忽然作怪，離開崖壁，直接朝他們站著的大石頭上撲過來，嘩啦啦潑下去，把兩個人淋了個透心涼。
蘇染擡頭看看聞傾。
有人把他選的地方占了，魔尊大人這是不高興了。
閩遠珠驚慌失措，“喬葳哥哥，這是怎麽回事？”
喬葳的發型被水潑得全沒了，渾身上下落湯雞一樣，也沒顧得上理她，抽出腰上的劍握在手裏，喝道，“誰？出來？”
話沒說完，下一波水已經又堅定地潑了下來，比剛才那波還大。
“喬葳，”閩遠珠顧不得叫哥哥了，說話已經變了聲，“這兒根本就沒人，再說哪有人會這麽弄水潑人？是不是鬼啊？”
喬葳還算清醒，怒斥道，“別胡說八道，哪來的鬼？”轉念一想，“會不會是這裏有什麽機關，布了不讓人到這兒來？咱們快走，別讓虛極門的人看見。”
閩遠珠納悶，“你剛剛不是說你哪裏都能去嗎？”
喬葳被她戳穿，沒了面子，也不理她，自己先禦劍騰空，閩遠珠急忙禦劍跟了上去。
見兩人走了，聞傾才慢悠悠出來，懷抱蘇染，另找了塊幹的石頭坐下。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蘇染話一出口，就覺得好笑，自己和閩遠珠問的一樣。
聞傾順手捋了捋她毛茸茸又軟又厚的大尾巴，撈起她的尾巴尖，“南裴以前跟我提過。他小時候常來這裏玩。”
蘇染甩甩尾巴，脫離了他的魔爪，對他怒目而視。
“都說了不許算計我的尾巴。”
聞傾低頭看看她，“這次不捏，摸摸都不行嗎？真小氣。”隨手用一只手握住她的一對小爪子讓她踩著，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腦門上，用拇指一下下順著她腦門上的毛。
蘇染的狐身好像非常喜歡這個，腦門被他摸得很舒服，瞇起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把下巴擱在他的胳膊上。
聞傾不再說話了。夜風帶來瀑布薄薄的清涼水汽，聞傾的手很溫暖，有一下沒一下的，禦劍趕了一整天路，蘇染這時候才覺得累，閉上眼睛，漸漸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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